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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镜姬】午夜零时的吻

  1.镜飞彩×百濑小姬

  2.小姬成功复活设定

  3.人设如有不足之处请轻喷

  

  

  

  

  百濑小姬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其实并不是镜飞彩。

  正在调试着她身上各项仪器的像是负责人的医生说，镜医生今天的手术排期到深夜，所以没办法立刻赶来再生医疗中心见她，不过苏醒的消息已经被告知对方，只要手术一结束，她会马上看到他。

  百濑小姬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显示着下午时间的电子屏幕，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飞彩……他的手术日程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对她的身体数据进行最后检查的医生点点头，“镜医生现在是国际知名的外科医生，他的手术排期一向很满。”

  “这样啊……”

  百濑小姬笑了笑，继续听话地待在实验床上。屏幕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地下室的空间没有阳光，她看着渐渐走到傍晚的数字，闭上眼睛想象着只在这个时分所出现的夕阳照在她的身上会是什么样子。那一定轻薄又温暖，能将她真实的影子拉到无限长。

  她合着眼，慢慢慢慢睡着了。这个样子与她的身体刚复原时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区别，以至于镜飞彩匆匆忙忙赶到这里时，还以为白天听到的消息又是一场他自己给自己拟的幻想。

  这样的精神状态并不是第一次。他向来理智，做不出什么因为沉溺于过去而荒废自己的事，在寻求小姬复活的道路上，他也一直是以这样的理智逼迫着自己前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始终都是那个天才外科医生，就连好几年前那位法医对他早已备下求婚戒指的打趣也不过换来他的淡淡一笑。没有人比他更清醒地知道，这场似乎有着渺茫希望的等待只有两个尽头——与小姬永远在一起，又或者是孤独地死在某一个夜里。

  但也没有人比他清楚他的伙伴们都是一些“爱多管闲事”的人，他从来都不习惯面对他们那种带着担忧的眼神，所以他也只是将这份压抑着的思念藏在夜深人静的灯下，偶尔在闭上眼睛思考外文典籍中的深奥句子时，小心翼翼地插入一两页有她的未来。

  可他并不是一个习惯想象的人。每当她循着记忆中的动作为他送来甜食时，他总是笨拙地不知道该怎么编织下去。她会怎么说呢？是继续轻轻笑着说“甜食是补充糖分的必要手段哦”还是像每一次应对他的不置可否一样黯淡下笑容转身离开，再糟糕总不会超过他们最后一次争吵时的失声控诉。他有想过每一种可能的应对方式，却总是捉摸不定此时的小姬会如何看待他。

  是以那些争吵又和好的甜蜜想象只存在于他片刻小憩的梦里，睁开眼，他仍然是继续为了所有患者而努力的世界第一的外科医生。

  镜飞彩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因为过度疲劳而沉浸在梦里，还是因为到了夜晚他又开始习惯性地思念小姬。所以他的脚步竟然难得地有点犹豫，直至将对方平稳的呼吸也纳入眼底，他才真切地意识到眼前所见的睡美人并不是他的臆想。她切切实实地就躺在他的面前，像是童话故事里那样等待着他的吻来唤醒。

  如果换成是还没满二十岁的镜飞彩，他大抵没时间去想这种浪漫旖旎的事情，肯抽空陪小姬约会已经是他的极限——虽然所谓的“约会”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看书，但从安静的图书馆移到嘈杂的室外也已经是他对这位“女朋友”所能表现出的最大体贴——即使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没有关系。

  然而站在此刻的百濑小姬面前的是33岁的镜飞彩，三度失去挚爱的痛苦足够让他成长为合格的男朋友，至少在凝视着小姬的双眼时，他无法再去思考其他。

  于是镜飞彩的脚步在床前落定，然后他很缓慢很缓慢地弯下身，轻轻地喊了一句：“小姬。”

  如他预料般地，公主睁开了双眼，美丽的瞳孔里存留着跨越了十几年的清澈，她也轻声答了一句：“飞彩。”

  然后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白天负责检查的负责人医生早已下班回家，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等待镜飞彩，百濑小姬此时也应该好好地躺在家里温暖的床上才对。

  于百濑小姬而言，这十几年的时光渡过得其实并不艰难，只是如果要说像梦一场未免过于儿戏，至少在她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的的确确是有人为她的离世而折磨着自己。虽然在生前交往的那段时间里滋生过诸多怨言，但眼前的镜飞彩也早已不是曾经的他，用过去的错误惩罚他也只是徒增尴尬，更何况在那场十二点前的短暂约会里，她的信任也已全然交付于他，所以此时此刻，其他节外生枝无关紧要的话实在不必多说，但唯有那一句，是她等到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亲口对他说的——

  “飞彩，你已经成为世界上最棒的外科医生了。”

  百濑小姬不意外地看见镜飞彩的眼眶在一瞬间变得通红，他颤抖着呼吸，想对她说些什么，可突然落下的眼泪将他的话堵在喉咙里，他只能看着她纤细温暖如往昔的手拂去他的泪水，干净清澈的嗓音饱含着歉意，“之前的时候……就很想这样擦掉你的眼泪了……但是如果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飞彩眼前的话，你应该会更难过的吧……”

  脸颊传来陌生的温度，镜飞彩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地认识到小姬的确好好地就站在他的面前，不是错觉不是幻觉更不是清醒梦，他的公主终于回到他身边。他深呼吸了一下，吐出两个支离破碎的音节，“小姬……”

  回应他的是她温暖如旧的笑容，以及缱绻眼神下浓淡不一的爱意。

  百濑小姬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着这个叫“镜飞彩”的男人，虽然他性格冷淡又从未给予她过一个专注的眼神，但即使就是这样，她也还是对这个像冰山一样的人持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恋心。

  “喜欢”就是如此复杂的情绪，理智上她分明清楚镜飞彩并不是作为男朋友的最佳人选，但或许是他忘我的模样实在太打动人，又或许是那副为了早日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而可以献出一切的态度让人也不得不敬佩，总之被镜飞彩吸引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即使大学里的朋友都说镜飞彩真的不是合适的选择，也为她抱过从未被认真对待的不平，但每当望着那张沉浸于书海中的侧脸时，那些累积心头的委屈也会以温柔的方式被她平复下去。

  有什么可说的呢？分明在交往之前，她就很清楚他的个性了的。

  所以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和他相处的每分每秒所带来的感受本应也无从可怨，只是在一同学习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希望自己疲惫的目光被某人察觉到，但后者专注的神情往往只会留给各种珍藏典籍，所以她也只能心灰意懒地合上书本，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由于疲累而睡去——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掩饰眼底的失落与难过。

  这样像是独角戏的恋情若能长久持续简直就是奇迹，所以没有例外地，他们终于爆发了争执——不过就如同“独角戏”的恋爱般，就连争吵也仅是她单方面的提出不满，这出恋爱戏码的男主角从始至终好像都没有入戏，手中的书本一直都比她重要得多。

  所以她还能怎么办呢？

  除了送上那句真心的祝愿，好像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飞彩，你一定要成为世界上最棒的外科医生。”

  不然这份连我也没能得到的专注都无法达成你的期望的话，我也会很不甘心的。

  

  

  很奇怪地，明明时隔这么多年，镜飞彩好像还是可以从百濑小姬的眼睛里读出满溢的喜欢与爱慕。

  这并不是说他从没察觉到小姬有多喜欢他，事实上没人比他更了解小姬的喜欢究竟有多浓烈，那场真正重逢前的恋爱游戏已经是她对他爱意的最有力证明。

  到底要持有何等的恋心才能让什么外力都不起作用的勇者打出一下又一下的HIT？

  镜飞彩从来不认为会有人在他的生命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喜欢代表着什么，恋爱又代表着什么，这些从未被纳入过他的思考范围。如果对十九岁的他说，他以后会爱上甜食，会在私心与病患之间挣扎，会打算用余生去思念一个女孩，这大概是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的笑话；然而等到真正目睹小姬化作数据飘散在他眼前的时候，切实的心痛才迟钝地唤醒名为“恋爱”的神经，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病患失去生命更能让医生感到悲哀，也没有什么比直到失去恋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职更能让这份爱恋痛彻心扉。

  所以那些微不足道的改变也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无论是就此开始嗜甜，还是选择帮助檀正宗，又或者是早早备下求婚戒指，这些可以看作“深情”的表现其实都不重要——至少不会比百濑小姬更重要。

  于是他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亲手扼杀了小姬复生的希望，在钟楼下又一次看着她化成数据飞散，无数次地回到当初认识的餐厅回想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这些犹如凌迟的片段是他为自己织就的巨大情网，为数不多的回忆勉强填补空洞的心脏，每一缕维持生命的脉搏都是迟到爱意的善意提醒，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一场无尽的独角戏，因此毕生所愿也仅是那场爱恋中的女主角能够再度归来。

  而现在，她的确回来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随着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而就此离去，也不会只余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作为他人手上的傀儡。从前的百濑小姬的确又出现了，连同眼底不变的情愫，又完整地展现在他面前。

  迟到的话语和想诉的真心终于可以不再作为蓄养疼痛的肥料堆积在胸腔的最深处，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现在、立刻、马上。

  镜飞彩的泪不再坠落，他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然后用力地将百濑小姬揽进自己的怀抱，不断地吸气又吐气，最终只能说出一句：“谢谢你……”

  谢谢她什么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明明为了应对这种场景也有私下想过无数次措辞，可是再万全的准备在触碰到小姬视线的瞬间时也会被忘到九霄云外，从四肢百骸奔涌而来的情感突然汇聚在齿间，想出声的每个字节读音恨不得都要反复碾压细细斟酌。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实在找不到什么语句能够准确表达此刻心中所想，于是只能遵从下意识的行为将他的公主抱在怀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句“谢谢你”就已经自然而然地脱口了。

  对镜飞彩说的话，百濑小姬并没有感到意外——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大概也是因为他这前所未有的动作而惊讶。虽然从前交往的时候也理所应当地占有着“镜飞彩的女朋友”这个身份，但要论亲密行为，可以说是没有。牵手、拥抱、接吻，这些在寻常情侣眼里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却一次也没有在他们身上出现。彼时的镜飞彩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身为女朋友的她更加没有什么特殊对待，他们之间所存在的最亲近的行为也不过是她半靠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张合照，而他并没有出声阻止而已。

  但镜飞彩现在却用力地拥抱着她，真实的力度与温度落在她的腰间，百濑小姬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然后也用力地回抱住他。

  其实原本应该也有很多话要说的，例如问一问他在分别之后的日子里有没有好好生活或者你好像看起来很憔悴之类的关心的话，可是这些问题又哪里需要等她开口问呢？镜飞彩眉宇间若隐若现的疲惫和相比分开前明显瘦削不少的面庞自然而然就是答案。

  百濑小姬实在想象不出在她离去的年岁中，时光究竟是如何将他苛待成这样的。漫长的时间让他学会爱，学会珍惜，学会如何成为世界上最棒的外科医生，可是却没有让他学会好好爱惜自己。从以前还是学生时就能为了早日握上手术刀而废寝忘食的人，她要如何相信他在正式成为医生后会放松一点对自己的要求呢？

  这其中有多少影响是她留下的那句话所带来的她不知道，可是显而易见地，他过得并不开心——而这就足够成为百濑小姬拥抱镜飞彩的全部理由了，更何况这份感情从未在她的心底停止过，他已经过得那么苦，而她又怎么忍心看着他这样挣扎。

  于是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镜飞彩慢慢地闭上眼睛，听着小姬轻盈而平缓的呼吸，直到他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开始震动，他才回过神，轻轻地对视上她的眼睛。

  “出了什么事吗？”

  镜飞彩认真的神情难得地让百濑小姬的心也悬了起来，她很自然地就联想到或许是医院方面有什么事情找他。然而镜飞彩轻轻地摇摇头，只是将停止了震动的手机页面拿出来给她看，“小姬，十二点了呢。”

  那只是一个午夜十二点的提醒闹钟，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百濑小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滞在闹钟的名称上，她低低地“诶”了一声，又将视线放回到镜飞彩的脸上。

  迎着她的目光，镜飞彩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喉咙，而后缓慢地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后者的尺寸大小一眼就能看出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什么。此刻的他难得地带了一点忐忑的情绪观察着小姬的表情，但小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拿出这样东西，白皙秀美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正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就在这个时候，小姬却忽然笑了起来。如同从前一般，像是看到他一本正经地拿着刀叉吃鱼一样，绽放出了比那时还要灿烂的笑容。

  而仍旧如以前一样，镜飞彩虽然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笑了，但他注视着小姬溢满笑容的眼睛，嘴角不知不觉也扬起了温柔的弧度。

  “果然……飞彩还是飞彩啊。”

  在小姬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镜飞彩能从她的眼底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明媚与愉悦，而这样的笑容正是他这么多年来不竭努力的动力，所以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的笑容，心中的紧张也慢慢淡去。

  “所以……小姬的想法……和我的一样吗？”

  镜飞彩慢慢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枚做工精巧的指环，环身上隐约可见细钻层叠的光。百濑小姬的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然后又去看镜飞彩，“飞彩……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镜飞彩握住她的手，“在很早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如果不是小姬的话，也没有其他人。”

  镜飞彩的体温沿着指尖传递到百濑小姬的全身，从体肤相接之处，她第一次产生了“她的确是被他珍视着的”这样的感觉，因而她也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凝视镜飞彩的面孔。而镜飞彩并没有急于请求她给予答复，毕竟小姬的心情他十分能够理解，十几年前明明还在闹矛盾，结果一场游戏病之后却直接进展到求婚，即使彼此心中都很了解这份感情已经被时间雕琢得温柔又美好，这一步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但在苏醒的当天就将另一半的人生交给她，这对小姬来说或许真的有些超出想象。

  果不其然，她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百濑小姬倒退两步，轻轻抚上心口，呼吸变得略微有些急促，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而这自然让镜飞彩惊慌失措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的身体可能还没完全复原，这个消息对她而言也许更像惊吓而不是惊喜。于是他上前两步扣住小姬从他指间逃脱的手，焦急而关切地道：“小姬！你的感觉怎么……”

  后面的话他没能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小姬的脸在他眼前急速放大，从没想象过的温软堵住了他的所有语言。

  

  

  这能称之为“吻”吗？

  镜飞彩不知道。因为那名主动的“始作俑者”好像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然后迅速恢复到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拉开距离，却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又带着有些俏皮的笑容注视着他。

  分明那柔软的触感只是一闪而过，但镜飞彩居然好像还能记得来自她唇上的温度，比人体的恒温还要舒适，实在很容易让人上瘾。

  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小姬……”

  回应他的是百濑小姬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涩的笑颜，“至少要先完成这些事，才能达到求婚的境界吧……”

  ……这些事？

  镜飞彩有点眩晕的大脑总算找回些理智，他从未听说过求婚之前还要完成哪些前置事项。如果指的是求婚仪式，可那并不符合小姬的作风，她并不看重这些外在的东西，她在乎的事情只有……

  ……对了。

  她在乎的，只有……他。

  他们若是没有牵手过，没有拥抱过，没有接吻过，这样的恋人关系要怎么顺理成章地进展到求婚呢？

  幸好，小姬总是比他想多一步，也幸好，他领悟得不算太迟。

  “……说的也是。”镜飞彩动了动干涩的喉咙，然后后退半步，屈膝触地，“所以……小姬愿意接受我……加入你的人生吗？”

  她纯挚的笑颜是他所见到的最美好的回答，“我也愿意……加入飞彩的人生。”

  镜飞彩没有犹豫地站起身，一把将小姬拉进怀里，这回无需再从他的眼神或是表情去分辨他的感情，因为百濑小姬已经能从他的动作感受到，他的确很开心。那股喜悦的情绪经由他的指尖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先是传递到她的发丝，接着传递到她的脸颊，最后传递到她的嘴唇。

  在阖上视线彻底感受镜飞彩的吻之前，百濑小姬有点无奈地想，原来飞彩和她一样，都不会接吻啊。

  

  

  

  

  ——Fin.

  

  

  

  

  

  别家CP有的，我的CP必须也有！没有人建设我就自割腿肉！

  时间线的设置有参考艾克赛德的小说，全能小说事件发生在2023年，此时永梦等人31岁，我就把小姬复活的时间线调到两年后了，毕竟我不太忍心让飞彩等那么久……虽然这个时候也很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希望这样的场景能真的在ea纪念作中出现……

  百濑小姬是很美好的女孩子，我永远爱她！